过去一段时间,美国南部得克萨斯州同联邦政府在移民问题上的分歧加剧,导致该州一直与拜登政府陷入权力斗争。2023年7月,得州开始在美墨边境设置浮标屏障、铁丝网等屏障,阻拦非法移民入境。得州的做法引发拜登政府的强烈不满。美国联邦司法部称得州的浮标屏障没有获得联邦授权,涉嫌违反联邦的法律,并可能造成人道主义方面的危机。得州随后起诉国土安全部,称美国边境巡逻队破坏得州的财产,并违反得州法律。
双方关于移民问题的争议一直上诉至联邦最高法院,最终法院裁决暂时允许拆除铁丝网。然而得州政府并不认可相关的裁决,继续修建和加固铁丝网,加大了边境的执法力度。得州政府在移民问题上和美国联邦政府展开“对峙”,引发美国国内外对这一问题的广泛关注。

这是2024年1月15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拍摄的雪中的白宫。来源:新华社
长时间以来,移民危机一直是美国政界关注的重点话题。从特朗普执政时期到拜登执政时期,来自委内瑞拉、古巴、海地和尼加拉瓜等经历了重大政治和经济动荡的国家的移民人数持续增加。不断增加的暴力犯罪和政治动荡让南美洲很多国家的人们离开自己的国家,希望来美国寻找工作机会,实现养家糊口。
值得关注的是,移民问题同样是2024年美国大选中选民的关注的焦点。2024年1月,美联社-NORC公共事务研究中心(The Associated Press-NORC Center for Public Affairs Research)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对移民的担忧从去年的27%攀升至35%。55%的共和党人表示,2024年政府需要关注移民问题,而22%的民主党人将移民问题列为优先事项。与2022年12月相比,2022年的比例分别为45%和14%,比例都在上升。
回顾美国的历史,移民危机持续几十年却一直得不到解决。美国似乎已经陷入无休止的非法移民危机之中,却无法摆脱困境。
历史上,美国在移民问题上采取了多项措施,其中最有名的是“Bracero计划”。1954年,美国移民及归化局INS(现在叫做美国公民及移民服务局USCIS)局长约瑟夫·斯温(Joseph Swing)放宽了Bracero计划的规定,鼓励使用合法的墨西哥农场工人,而不是未经授权的移民。这项决定对非法入境的影响是非同寻常的。据报道,从1953年到1959年,边境巡逻队逮捕的人数减少了96%。
对于Bracero计划在减少非法入境的问题上的作用,美国智库国会研究处说,“毫无疑问,Bracero计划是……在结束20世纪40年代中期和50年代的非法移民问题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然而由于工会的抱怨和二战的结束,国会于1964年终止了Bracero计划。此后美国克林顿政府、特朗普政府等多届政府都采取了各种措施处理这一问题,却始终成效甚微。

这是2023年5月16日在美墨边境城市墨西哥雷诺萨的一处收容所内拍摄的移民。来源:新华社
美国政府在移民危机上成效甚微的一个主要原因或许是,由于国际社会的地缘政治冲突,移民危机已成为一个世界的危机,但是在世界范围内,单靠“法律与秩序”措施是无效的。即使像美国和其他国家,在执法方面的公共投资飙升,但是移民危机却一直得不到解决。
几十年来,美国出台了一系列的措施,加大移民执法力度和投资。结果是,美国的净非法移民每年一直在不断地增加。该政策的不良影响还不止于此。每年有大量的移民在试图从墨西哥非法进入美国时人身安全难以保障。执法难以解决移民涌入美国的根本原因。对于很多难民来说,自己国家的政局的动荡和艰难处境已经让他们无法生存,涌入美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执法所带来的威胁在他们本身面临的困难面前可能“微不足道”。
美国国家政策基金会的一份新报告中研究了边境巡逻队100年来的逮捕数据,发现非法入境的减少不是因为执法,而是因为经济和人口结构的变化以及美国政府开放的合法途径。这份报告的结论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目前一些欧洲国家正在积极探索通过开放合法途径解决移民危机。例如,意大利和希腊在遏制来自阿尔巴尼亚和其他巴尔干国家的非法移民方面做出了大胆的尝试。他们通过发放合法工作签证来解决移民危机,这一措施被认为对公共和劳动力市场秩序产生了重大的积极影响。
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的官方数据显示,去年前11个月,大约270万名非法移民进入美国,其中约220万人从南部边境进入。去年12月,南部边境非法入境人数继续走高,截至当月26日累计约25万人。
移民危机给美国带来的负面影响显然易见。大量的移民的涌入使纽约、芝加哥等很多城市的资源紧张。首先,移民的到来加剧了美国政府维持社会秩序的成本,甚至可能引发移民和美国警方之间的冲突,给美国的社会的稳定带来挑战。同时,移民的到来加大了美国收容所,公共设施,公共服务机构的压力,使得美国面临公共资源短缺的问题。这些城市的市长一直要求更多的联邦援助来庇护和容纳新移民。而且,在移民问题上,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经常互相“甩锅”,指责对方,两党的党派冲突不断。
从国际范围来看,非法移民最严重的后果之一可能是走私和贩运集团的力量日益增强。由于这些网络越来越多地只预先收取部分费用,非法移民经常把自己的生命和未来抵押给走私者。从输出国的角度来看,走私集团不仅危及其公民的生命,而且还破坏其公共机构的合法性,并使其与过境国和目的地国政府的关系复杂化。对于输入国,移民的到来可能会扰乱国家的市场体系,对劳动力市场带来巨大的冲击,导致社会的不稳定。

这是2022年9月30日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拍摄的转送移民的车辆。来源:新华社
同时,需要看到的是,移民对于美国的经济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不论是在美国二战的历史时期,还是美国如今的社会。他们冒着生命安全的风险,帮助维持着这个国家所依赖的工业和服务业。在美国人手短缺的时候,他们填补了美国的劳动力市场,促进了美国的经济的持续的发展。移民在美国疫情期间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担任护士,医生,农场工人,司机和杂货店店员,确保美国人在疫情期间仍然可以获得基本必需品,并与美国的工人一起确保了国家的经济稳定。
美国的移民危机由来已久,因为美国政府内部观点相悖,以及行政和立法机构迷宫般的决策过程等多种因素而变得更加复杂。对于移民危机,各国需要辩证地看待移民的身份。正如上文提到的,将大量非法移民引入受监管的合法的途径,可能比明确寻求全面控制或排斥的政策目标更为现实——这些目标往往会产生不切实际的公众期望,并进一步助长边境冲突和党派对立。